“今儿苏姨娘还特地来了女儿的住处,帮着女儿挑选及笄礼上该穿的衣裳。后厨那边也没怎么听说出乱子,这苏姨娘拢共管着这两处琐碎事宜。依女儿看,操办的很不错。”
“倒是韩姨娘那边,”沈青禾假装不满地嘟囔道,“爹爹吩咐了要给女儿办及笄礼却不见韩姨娘那边的人上门。韩姨娘不来也就罢了,她事务缠身,早上又说不舒服,抽不出空闲时间来居幽苑这边。可……”
沈青禾撇了撇嘴,不高兴道,“可韩姨娘那边的下人也一个没来,女儿觉得受到了慢待,着实委屈。”
“夫人没派人去你那边?”沈巍也觉得有些不妥,“往日她可不是这么马虎的人。”
沈青禾垂眸道:“想来韩姨娘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吧。”
“岂有此理!”沈巍拍桌而起,显得愤怒无比。不过倒不是为了感情不深的长女,而是沈巍觉得韩氏这女人实在目光短浅!
他们护国侯府已经江河日下,在京中一众勋贵世家中的显得越来越不起眼。
沈巍自己也不受重用,憋屈得很。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,长女和太子的婚约给阖府带来了希望,却没想到韩氏到了这种时候,还想着给长女使绊子!
沈青禾又道:“女儿本就是在岛上住惯了,对这些虚礼不大在意。可这些这及笄礼并非女儿一人的事,关乎着咱们侯府的名声。若是明日办砸了,免不得外人又得议论,说咱们护国侯府连个能管事的人都没有。”
沈青禾一顿,很是担忧地看向沈巍,“到时候恐怕咱们侯府要沦为京中的笑柄……女儿实在不放心,这才斗胆来找爹爹。求爹爹劝劝韩姨娘,对女儿再不满,只管在府里折腾。这对外,咱们可都是侯府的人,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咱们侯府的笑话。”
沈巍气得颤抖:“韩氏愚不可及!愚不可及!”他连骂了两声,一拳捶在长案上,搁在青瓷笔枕上的紫毫笔都被震落,滚了一截,差点掉在地上。
沈青禾扫过一眼,就知道沈巍是真的动怒了。沈巍压着怒气,对长女说道:“青禾,你先回去。我去韩氏那边看看,你放心,你的及笄礼是咱们的大事。爹向你保证,明日肯定办得风风光光,不让你失望。”
沈青禾福身柔柔道:“谢谢爹。”
沈巍大步往外走,瞧这怒气冲冲的样子,怕是要去兴师问罪了。沈青禾心里很是畅快,可还是假装大度地追上前:“爹,韩姨娘伺候您这么多年了,为了这事去责问韩姨娘,女儿实在觉得不妥。爹你可千万不要冲动。”
沈巍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长女,一双眼睛盈盈含泪,倒是依稀看出了几分她娘倾城公主的影子。他复杂地看了眼长女,说道:“你先回去,韩氏也得敲打敲打了。利害轻重都分不清,侯府迟早要受她所累!”
说罢,沈巍撇开长女的手,径直离开。
这边,沈青禾看着沈巍的背影消失在游廊尽头,脸上的柔弱气息瞬间收起。
她面无表情地倚着朱红的廊柱,将一旁斜斜伸出一根枝藤的花枝折断。她纤细白嫩的手指将藤上紫色的小花碾碎,心中暗道:韩氏,等着接招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