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道汝一直惦记着找邬阑请教‘规划’一事,这比较紧迫,因为皇帝只给了一个月时间,但是三天过去了他都还没动笔。
又想到前段时间他的两篇文章,本来要刊诸报端,结果被陛下否了,就不知道邬大老板会不会以此为借口再次要求重写两篇文章?
李道汝冥思苦想,重写的话又写啥好?
他今日没去文渊阁,呆在了翰林院里,午膳之后回到自己日常办公所在的史官厅,单独一间值房。煮了一壶玫瑰香茶,又翻出一包前些日子买的糕点,还剩了几块芝麻面枣糕和果馅饼,准备佐茶吃。
好巧不巧,杨鼎臣找上门来,一见李道汝都备好了茶点,遂笑着调侃道:“小弟人还未到,硕仕兄已备好了茶点,哎呀,不喝上几杯都不好意思走了。”
李道汝笑了一声,也调侃道:“走走走,别不好意思……”话虽这样讲,还是又找出另一只盏,注上香茶,递给杨鼎臣。
“今日你的课业都完成了?”李道汝又随口一问。
杨鼎臣笑嘻嘻的接过茶放下,拿起一块枣糕就往嘴里送,听他一问,嘴里还嚼着东西就说道:“有啥课业啊,不就是写篇文章写首诗嘛,临时抱佛脚都来得及。”
李道汝眉毛一扬,诧道:“梅公兄果然是文词优长之辈,想必文章佳句都信手拈来,什么‘一年好景是中秋,嫦娥掩脸玉容羞’这样的定是张口就来?”
“哎,你也不用讽我,虽然李杜诗也是我所好,但每日所学皆是这些不中用的,也很乏味的。”
“你所说的‘不中用’可是以后散馆授职的依据,你不是想留翰林院吗,建议你老老实实的吧。”
杨鼎臣一听就心烦不已,又道:“不给你说这些了……说些有趣的。”
“啥有趣?”李道汝反问。
“嘿,还正好有个,”杨鼎臣转而又笑道:“昨儿吧,瞧了一出戏,可有意思了。大普庆搞堂会,演了一出《游园惊梦》,你猜怎了?”
“你昨儿还去了堂会?”李道汝又诧异道。
“下晌才去的,去了正好赶上……说这头,你猜怎着?小生登场本来该唱‘袅晴丝吹来闲庭院,摇漾春如线’,这小生登场后,竟至忘其所以,默然无言。然后旁边提醒道,‘此段曲,牌名【好姐姐】也。但这小生呢,如同坠雾里一般,对旁边儿说,‘我只道唱戏,哪里去寻好姐姐!’哈哈哈哈……”
杨鼎臣讲完自己先大笑起来,
李道汝一听简直哭笑不得,还差点呛着茶水。
“这是哪里的神仙戏班呐?”
“这你都不知?湘昆班呐,可有意思了,热热闹闹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