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淮轻笑不语,虽然容真真见了他总爱言语刻薄,但他其实打心里佩服这个人,从前他也觉得这人多少有些虚伪,明明就是个极其放浪形骸懒懒散散的人,却又要在外端着温和君子的花架子。可相处的时间长了,他才越发觉得有些人不该以肤浅的眼光去看他。就好像容真真这个人,越看越觉得他心思难猜。
他愿意同这样的人交朋友,有时候听他刻薄的排挤自己,竟也觉得比旁人恭维他顺耳的多。
“你不是向来无拘无束不喜欢自寻烦恼呢?到时候真不行,随便找个由头撤了便是,我可以帮着安排人手。”
容真真斜着看他一眼,商淮这人别的不说,讲义这点还是不错的。
“真有那么一天,你不用管我。”他冷静的说,“我自己有自己的法子,树大招风,朝廷必然已经盯上我了。你替我照看好小云,他一个人没法生存,到时真有那么一天,你把他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就成。”
商淮无奈的轻笑:“有时候,我可真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对陆神医有心,这贴心的比对你自己的弟妹都还要好。”
“你懂什么?”容真真嫌弃,“收起你那些不纯洁的念头。”
两人在客厅里说了会话,容真真到底还是没有吃饭,他一天多都没看到阿阮,总觉得内心有些不安,他那天可能是太累,又喝了些酒,竟然不记得自己睡前到底有没有又胡说八道些什么,阿阮从那之后就不肯见自己,他总觉得怪怪的,问了楚寒若那家伙,那家伙板着棺材脸什么也问不出来。
他心事重重的让商淮自行安排,独自在院子里转悠,一不留神又溜达到阿阮的门外,抬手想敲门,可是手抬到半空后又停了下来。
算了,阿阮大概率还是会像今早那样不开门,还是去别处看看。
容真真满脑子都是商淮带来的情报,并没有心情去哄一个阿阮,干脆不去自讨没趣,潇洒的踱步去了别处。
而在屋子里一直凝神屏息关注着门外动静的阿阮,眼见着人都到门外又走了,气到把枕头都给摔了出去。
容真真这个没用的东西,都到了门外,就不肯再敲一敲吗?
阿阮冷静的在心里痛骂容真真,却选择性的忽略了自己高冷在先。
容真真出了盟主府,外头的街上十分热闹,来来往往的都是武林中人,做小本生意的小商贩们最喜欢这种四年一次的盛景,各种小吃小玩意摆了一路,那些人见了他都纷纷热情的打招呼,容真真恍惚觉着自己就是那土皇帝,没一会儿怀里就被塞了一堆吃的玩的东西。
忽然他眼前一晃,不远处就是县令府衙,他眼瞅着容雄飞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。
那丫头今天穿了身水红色的连衣裙,头上还少见的戴了朵娇艳的小花,看着倒还真像个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