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凝霜上了马车,规规矩矩的坐在离徐述一寸的地方,一双妩媚的美眸饱含感激之意,解释道:“原本想一人出门散散心,没成想天有不测,竟突然下起了雨,多谢王爷载我一程。”
这天色从昨日开始就一直阴沉着,沈凝霜的话漏洞百出,徐述懒得戳穿她,只嘴角一勾,嘴角攒出一个极淡的笑涡。
“二姨言重了。”
沈凝霜也笑了笑,遂正襟危坐,不再看向徐述。
她脸上落了几滴雨,从腮边顺着下巴缓缓滑落,滴落在她半敞开的衣领下,精致纤瘦的锁骨上。
她似是察觉到了,也没有用帕子,手一伸露出洁白的腕子,在脸上一点点的擦拭着,再低下头,手指在滴落在锁骨的雨滴上轻轻一点,那一抹晶莹便在她雪白的胸口前晕染开。
忽然,她掩着嘴弯腰剧烈的咳嗽了两声,胸口的颤巍巍的跳脱了几下,半敞的衣领隐约露出一抹春色。
一方干净的帕子递了过去,沈凝霜抬头,正撞入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眸。
微风打着帏帘,徐徐从窗外迎入车内,男人身上淡淡的药香仿若云雾般缭绕在沈凝霜的鼻端,挺直的高鼻下是一双微白的薄唇,微微上扬着,勾勒出一道优雅从容的弧度。
他生得既不健壮,又没有苏榕那般风流会调情,可沈凝霜却如同被鬼迷心窍般,想要得到这个男人。
堂妹的男人。
偷这样一个男人,听起来就很刺激。
沈凝霜忽的嫣然一笑,抬手接过徐述递来的帕子,当着他的面,用手拉开自己的衣襟,朝着里头探去……
“王爷,您的帕子是谁绣的,让我猜猜?”她摊开这条帕子,上面绣了丛凛然的老松,一看就不是沈曦的手笔。
“三妹可绣不出这般精美的帕子,原来王爷还藏着别的美人,我的三妹可知道?”沈凝霜伸出纤纤玉指,指尖落在徐述胸口,一点一顿。
手指忽的被人握住,男人的声音淡淡:“二姑娘,请注意分寸。”
话虽如此,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指责之意。
外头传来书彦的声音:“王爷,二姑娘,秦国公府到了。”
沈凝霜撩开帏帘一看,马车正停在秦国公府的角门前,门口连个人都没有,不由在心中暗骂徐述奸诈。
放下帏帘,沈凝霜将徐述给她的帕子收起来,掩好敞开了衣领,“多谢王爷的相送了,改日再会。”
顿了顿,又从袖中抽出另一块香帕,笑吟吟的递过去,微红着脸道:“王爷两次赠帕之恩,凝霜必深谢之。”起身而去。
徐述目送着沈凝霜入了门,嘴角抿的紧紧地,沈凝霜的人影一消失,他立刻将手中的帕子扔在了地上,一边拿出自己的汗巾,一点点认真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。
“恶心。”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。
马车辚辚而动,书彦上了马车。
他捡起沈凝霜留下的那方香帕,浓郁的百蕴香冲他脑子疼,赶紧捂了鼻子,一手打开帕子。
帕子上绣了两行小字:三日后酉正两刻,大慈恩寺老竹林见。
书彦觉得很是不可思议,错愕道:“王爷,沈凝霜这是想……”
“勾.引我,”徐述皱着眉接道:“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。”
“那咱们……去是不去?”
徐述擦干净了手,拿出沈曦绣给他的帕子,在鼻端轻轻一嗅,淡而清冽的苏合香冲淡了百蕴那股子粘腻庸俗的气味,叫人眼前一片清明。
好一会儿,徐述才睁开眼。
他看着书彦手中那方染了污泥的香帕,嘴角勾出一抹薄凉的笑意来。
“去,为何不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