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述的生母赵贵妃,当年还活着的时候便是冠宠六宫,她不仅人生得美貌,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,据说一向勤勉的景文帝新纳贵妃后曾有一个多月未曾早朝,此后更是荣宠数年不衰,连皇后都得退到一射之地,可见一斑。
只是徐述生得并不像艳美的赵贵妃,倒是肖似景文帝多些,不过他眉眼更柔和,性格也更与世无争些,长安诸多贵女虽私下里看不上徐述的身份,可对徐述的这张脸却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。
“真是可惜,这沈曦生得美则美矣,可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,大字都不识得几个,活脱脱一个草包美人,也就沾了脸的光,否则晋王怎么能看上她?”
“我说安和郡主,你这府里养的面首还不够多,这都打上你表哥的主意了?你也不看看晋王素日里多守礼,你且歇歇你这心思吧。”安和郡主的好友调笑道。
“哼,再守礼又如何,男人不还是那点花花肠子,”安和郡主却是不以为然:“你看沈曦那张脸,我就不信晋王看中的是沈曦这个人。”
……
人群中,安和郡主与她那好友毫不避讳的谈论声清晰的传进了沈凝霜的耳中。
沈凝霜美眸微眯,落在不远处徐述的背影上。
此时男人正牵着身旁女孩儿的小手,女孩儿羞涩的垂着头,没有注意到男人一直在侧首看她,男人的目光无比专注,眼角眉梢都扬着温柔而愉悦的笑。
光看背影,真真是好一对璧人。
可惜了。
沈凝霜在心中一叹,这个徐述若不是与她交好的堂妹成了婚,就凭他这模样,她还真有些心动呢。
“曦姐儿也总算是觅得良人了。”曾氏却是不知女儿的心思,在一旁感慨道。
曾氏是看着沈曦长大的,沈曦从小没了娘,又与父亲沈元仲多有龃龉,曾氏自己就是寡妇,推己及人,知道孤儿寡母的处境不易,因此很是心疼沈曦。
不过大伯和大侄子都不太喜欢晋王,曾氏与晋王见过几面,倒觉得他谦谦有礼,进退有度,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。
只是她可怜的霜儿,年纪轻轻就跟她似的守了寡。
念及此,曾氏怜惜的拉了女儿的手,“走,我们也出去送送吧。”
“好。”沈凝霜笑着应道。
晋王府中。
红烛对燃,凝泪点点,白玉骨瓷麒麟双头香炉中香烟袅袅,大红的绡帐上每隔一指便缀着一块圆润的玉环,环佩叮咚声中,珠帘微掀,数名身着粉衣的婢女捧着金盏缓步入内,将红枣花生等物倾撒在榻上。
沈曦坐在织锦石榴花的褥子上,目光所及之处明明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红,却不禁令她想起梦中她下.身涌出的那团血污……她拿着礼扇的手微微发颤。
不多时,婢女敬声轻唤,问她尚有何吩咐,沈曦便命她们都退了出去。
“姑娘……姑娘?”
沈曦一怔,转头看见喜鹊笑着问她:“姑娘可是紧张,要不要奴婢给您倒盏茶?”
别说,喜鹊没问的时候沈曦还不觉得渴,这么一问,她不仅觉得渴,还有些饿了。
她一哂,碍于面子,只小声腼腆道:“再拿些糕点,别拿多了,没得叫人笑话。”
喜鹊“嗳”了一声,出门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