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帝驾崩,太子魏曕登基,国丧三个月后,恰逢新年,魏曕定年号为“承平”,这一年即为承平元年。
国丧结束后,魏曕才开始册封一众宗亲。
先是长辈,仁孝皇后为魏曕嫡母,追封为圣皇太后,顺妃乃魏曕生母,封皇太后。
丽妃、贤妃、淑妃保留封号不变,分别晋升为太妃,与太后一同居住于西六宫。
太子妃殷蕙封皇后,其祖父殷墉封承恩公。
世子魏衡封太子,赐住东宫,次子魏循为二皇子,赐住东六宫的景阳宫,魏宁为公主,赐住东六宫的长宁宫。
魏曕的三个姐妹分别赐长公主,三个兄弟以及大侄子魏徵仍为亲王。
虽然国丧已经结束,新帝也可以以月待年替先帝服丧,但魏曕坚持要为先帝守满三年,他都如此,其他宗亲更是要服满各自应服的丧期。
此乃孝举,大臣们虽然觉得新帝不必如此辛苦,该趁壮年早早充盈后宫多生几个皇子,可百善孝为先,魏曕至孝,他们也不好催促,只好先将这类谏言咽回肚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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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太后知道儿子与儿媳感情好,哪怕除丧后也不会选秀充盈后宫,她不担心儿子,可她替孙子们着急。
这日殷蕙来给她请安,温太后忍不住跟儿媳妇嘀咕:“你说说叔夜,明明可以守三个月,他非要守三年,那这三年里肯定不好替阿衡他们张罗婚事,阿衡都二十一了,身边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。”
她等着抱曾孙呢!丽太妃都有好几个了!
殷蕙笑道:“皇上最近很忙,阿衡、阿循正好帮他们父皇分担分担,婚事晚三年也没关系,三年后宁宁十八岁,选驸马也刚刚好。”
温太后看看儿媳妇,心中一动,悄声道:“阿蕙不着急,是不是担心叔夜给自己选后妃?”
殷蕙嗔了婆婆一眼:“在娘心里,我就是那么小气的人?皇上真要选,只要跟我说一声,我保证给他挑天底下最美的美人来。”
温太后才不信呢:“你嘴上说的轻巧,叔夜真要选了,你该偷偷哭了。”
她伺候先帝的时候,先帝身边已经有妻有妾了,她只求平平安安别被人欺负,哪会在意先帝更宠爱谁。
儿媳就不一样了,与儿子恩恩爱爱了二十年,眼里早容不下沙子了。
“阿蕙放心,娘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,叔夜要是有那念头,娘先给他压下去,让他都没脸张嘴!”
温太后一副发生什么事她都会替儿媳妇挡着的样子。
殷蕙只觉得好笑,就算婆婆有心,真到了那一天,魏曕一皱眉,婆婆的胆子就吓破了。
“您放心吧,皇上不是那种人。”殷蕙反过来安慰婆婆道,“您有空就多留意留意京城适龄的闺秀,替阿衡、阿循预备着,皇上那边真不用您费心。”
温太后也只好如此了。
当然,宫里都在替先帝服丧,不会请宫外的贵妇贵女们进宫赏花或吃席,温太后暂且也就没机会见外人,无事可做的时候,她会与丽太妃、贤太妃、淑太妃坐在一起打牌。
先帝那么宠爱她们,想必不会介意她们在丧期打牌消磨时光,要怪就怪他自己,丢下她们先走了。
因为魏曕的后宫就殷蕙一个,登基这么久宫里连点新鲜事都没有,丽太妃就主动找事了,对温太后道:“我有个侄孙女,长得貌似天仙,比我年轻的时候还美,要不要给太子留着?”
温太后看向坐在她上首的丽太妃,就快六十岁的人了,虽然在先帝刚走的时候伤心了一阵,如今又开始了精心打扮,仿佛依旧不服老似的,确实也能看出年轻时候的美艳,只是这骄傲自信的脾气,真是一点都没有变。
“太子的婚事我可管不着,自有皇上做主。”温太后摸了一张牌,淡淡地道。
丽太妃咬了咬已经不太结实的牙,心中暗恨。这个温氏,刚进燕王府的时候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,这会儿倒是母凭子贵,在她面前摆起太后的谱了!
“说起来,皇上真够孝顺的,一守就要守三年。”贤太妃郭氏感慨道。
温太后心里觉得儿子傻,嘴上笑道:“都是应该的,当年姐姐病逝,孩子们也都守了三年,对先帝理该如此。”
丽太妃又插言了:“等皇上除了服,是不是该选秀充盈后宫了?”
温太后瞥了她一眼:“不会,选秀劳民伤财的,皇上不会那么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