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着焉容在一旁坐立难安,念渠看得心中慌乱,连忙指了一旁的美人榻:“有什么事先坐下来再说吧,这样怎能想出办法?”
焉容揉了揉额头:“也不知皇上……”话刚至嘴边连忙咽下去,实在不该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,“也不知王爷何时回来。”
要是皇帝利利索索死了,王爷也不能立时就回吧,总得有些规矩,或者有些行动……念渠暗暗想着,道:“这倒是我们不敢预料的,看你急成这样,你跟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了。”
焉容便一言一语把事情给交代清楚了,说话间少不得心里难过,委实怕他吃了什么苦头,恨不能替了他去。她跟念渠不算熟悉,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,要是衣缠香在她眼前,非得哭出来不可。
“你是说黄尚书?”
“正是。”
念渠一听豁然,脸色也缓了不少,勾唇略略一笑:“这会儿他铁定是在宫里,还不会对萧老板做什么。”
“可我又怕他手下人做什么。”狗官底下总有那么几条狗腿子,萧可铮他只是一介平民,要是被人有心为难,肯定要受委屈的。
“这个你先放心吧,我找人去捎个信叮嘱叮嘱,绝不碰他一根汗毛。”念渠对着门口高声一唤,立即便有个丫鬟进来。“去尚书府上走一趟……”
焉容十指绞在一起,暗想着这念渠吩咐起话来为何连哪个尚书都不说明白了呢,立户礼兵刑工,尚书多的是呢,可惜她人微言轻,不便插话,再一看那丫鬟什么也不问,转身就走了。
她不免心存疑惑,难不成那丫鬟已经心知肚明?还是说黄尚书与楚王私下里交触甚广?
念渠似是看出了她心里的疑惑,弹手抚平了腿上盖着的毯子:“这都是我的人,之前一直在门外守着的,你来之前可能未留意。”
说话间,外头已经有人推门进来,手里捧着瓜果和茶碗进来放到案几上。
原来她们二人的谈话已经被听到了,焉容再不怀疑什么,兀自坐在榻上理着自己的衣袖,当下时间还早,她总想着多等会,毕竟她来求助的目的是让黄刚放人。
“如果没什么事,你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吧,我寻思着外头正是乱的时候,你回去也不安全。”念渠抬了抬眸子望向外面,天色已过下午的明艳,步入黄昏的晦暗。
“好。”焉容凝了凝神,尝到她话里的几层意味,身上凉意渐起,无意识地掐住了袖口,对方立即扔过来一条貂绒毯子,她道了声谢盖在身上,还带着淡淡的温热。
她总觉得念渠身上具备一种特别的魅力,有女人的敏锐和细心,又有男人的爽朗与英气,每每想起花榜状元的那场比试里,她与萧可铮豪饮一大坛酒,又身着一袭红衣在台上舞剑,总是让人感到意气风发。这样的女子,既能做得红|袖添香的温婉旖旎,又能当得把酒诗话的红颜知己,交际场上谈生意,女儿乡里论子夫,似乎没有她不可做的事情,要是当初没有自己干扰,只怕沉陵直奔她而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