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摇了摇头,干脆不去想这个事。
离了池边,又回到游廊处,一阵穿堂风吹拂到她身上,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。这风虽冰冷,却也令她醒过神来,随即释然一笑,将此事丢在了脑后。
回廊里已经或坐或站了不少小贵女们,见她终于出现,便有人问道:“蛮蛮你去哪了?你娘不是说你来了好半天了,怎么连个人影都瞧不见?”
苏移光寻了处位置坐下,从丫鬟手接过鱼食撒进蓄水池子里,浅笑道:“间有一个大池子,我过去玩了玩。”
“咦,那池子可有名字?可有什么好玩的?”有一个小姑娘来了兴趣,便急忙问她。
苏移光霎时愣住,宗祁没跟她说这个啊,她自然不好给别人的湖泊安个名字,便摇头道:“似乎没有,不过池边有一艘乌篷船,可以游湖用。”
听到这,有几个人便对那湖泊感到十分的好,三三两两的约了,一同往池边行去。
苏移光一面喂着鱼,一面笑看着她们的背影,同林元说:“你昨日过来下棋,落了一支金钗在我家,你何时来拿?”
“改天再说吧,我这几日很有些忙。”林元以袖掩面打了个呵欠,神色颇有些疲倦。
苏移光笑得神神秘秘的,侧首问她:“你娘又在张罗你的婚事呢?”
林元摆摆手,更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:“是啊,后头这几个,竟还不如我表兄呢。”
苏移光大笑,压低声音说:“京这么多年轻男子,难道你母亲不认识?”她眼带着几分调笑,道:“指不定你母亲想让你瞧瞧更不好的,对比之下,你表兄就显得很不错了。”
林元被她一句话给惊醒,眉梢动了动,整个人呆滞了起来。
俩人正嘀嘀咕咕的商量着事,一旁突然传出喧哗声,寻声望去,原来是有几人吵了起来。
宋迎迎眼底噙着泪珠,瞧着好不可怜,恨声道:“我偏要坐这,这又不是你家,你凭什么不允?”
一旁的成琼道:“我见着你我就不舒服,既然我先坐了,那你就别来碍我的眼。”
成琼是兰陵郡公世子的女儿,上元那日最先发现走失的,正是她堂弟。身为府尹,对治内出的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,又加上这么多天都还没个大的进展,生死未知,她看宋迎迎这个府尹的亲女儿,难免有些不顺眼。
然而宋迎迎也不是多好的脾性,她是家幼女,向来就是被宠着的。自己父亲失职,她自知理亏,可耐不住成琼这么羞辱她。再联想起这案子要是再不告破,他们一家子都不知将来如何,便也起了火气,怒道:“你们家自己怎么没看好孩子呢?”
成琼站了起来,气冲冲的看着对方。她比宋迎迎高了半个头,气势倒是先足了三分。
苏雁上前解围,笑道:“这件事也怪不得府尹,更怪不得阿琼家,实在是拐子可恶。如今先找到你阿弟才是正经事,旁的先放一放。”
“谁要听你说话了,她是你未来小姑子,你自然跟她是一边的。”成琼并不想搭理苏雁,在她看来这俩人分明就是一伙的。
苏移光看她们吵吵嚷嚷的,实在不像个样子,便给宋迎迎递了一块帕子,“赶紧擦一擦,怪丑的。”又对成琼说:“我跟她没关系,那我说话总算行了吧?你说你冲她发什么火,难道是她叫人去拐的?”
见她说话,成琼自是有几分怕的,顿时不再言语,苏移光又道:“这件事哪家不着急?不说官府的人,哪家没出人去找?连官家都过问了,还派了千牛卫出来。宋府尹的过失,那也得等事后官家亲自定夺。”说个不好听的,现在给他治了罪,谁去找人?还得仰赖人的时候,干嘛好端端得罪人家。
成琼抿着唇不再说话,苏移光揉了揉眉心,懒怠再理会他们几人。
宋迎迎只顾着听她训成琼,没注意到苏移光顺道嫌弃了一番她的哭相丑,只充满崇拜的看着她,柔柔道:“蛮蛮你真好。”
苏移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,恨不得缝上她的嘴,只瞪了她一眼,转头跟林元几人商量过几日去北郊踏青的事。
宋迎迎却不以为意,依旧星星眼的望着苏移光,还拿她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拭已经干涸的泪水。
一群人在回廊里稍坐了一会,又玩了射覆、飞花令和投壶等小游戏,便有婢子匆匆跑来,请众人去用午膳。
正厅里,太后端坐于上首,身旁有一个模样精致的小姑娘正在为她布菜,瞧不出是哪家的人。
苏移光看了她两眼,总觉得她眼熟,又觉得她跟谁生得像,却想不大起来。
“你见过她么?”苏雁用完饭,在她耳旁悄声问着。
苏移光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,茫然的摇头,“没有啊。”不知道从哪来的一个人,看穿着打扮也不可能是婢子,竟然直接到太后身旁,给她布菜了。
用完饭,顾太后看向苏移光,关切道:“你娘说你那日受了惊,好几夜都睡不着觉,如今可好些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