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子……我,我这不也是担忧这孩子,所以才想教导她嘛!小小年纪就敢瞒着家里人出门四处乱跑,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得了?难道还要咱们再眼睁睁看着她失踪受伤一次吗?”
唐父面对妻子的指责,不禁也又苦着脸左右为难道。
“有什么话不能等回家了以后再说?女儿她还受着伤呢,非要在这种时候提,你这不是存心叫我心疼难受吗?!”
唐母哭得梨花带雨,她湿润的眸里泛着滢滢的泪光,只是又委屈地朝他抹眼泪道。
唐父没再说话,只是又自责地叹了口气。
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,又何尝不是他的过错?是他没有管教好柔儿,才使她遭遇到意外受了伤,身为一个父亲,他没有尽可能地保护教养好女儿,这也是他的失败,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好父亲。
“舅舅,舅母,都是子献不好,是我约阿柔昨晚出来的,本想与她去沈园共赏昙花,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”
李游只是又自责道,而子献则是他的字。
或许他昨夜就不该约表妹出来,这样她就不会遇到那个男人,更不会受他蛊惑跑来这荒山野岭又受了伤。
“先别争论这些对错了,还是先带阿柔回家治伤吧!”
正当众人都在自责无措之时,独有唐羡关心唐柔的伤势,他只是又看着她担忧道,“留不留疤也是其次,磕到了头,可千万别再有什么后遗症。”
堂兄唐羡才刚到弱冠之年,年初刚了冠礼,只见他身着云纹玄衫,黑白之间融合得恰到好处,也像极了他波澜不惊的气质,沉稳有风度,却也不失青年人的朝气。
若说李游是冰霜高洁的傲梅,凌寒留香,那她的堂兄就像清雅脱俗的劲竹,坚韧有节,两人虽性格气质不同,亦可谓一时瑜亮。
唐羡姿容俊美,眉艳骨清,唐柔见堂兄端庄俊丽的面上,又对自己勾起了温柔优雅的浅浅一笑。
他未再多话,只是又转过身,刻意放低了自己的肩膀。
“上来吧,阿兄背你回家。”
他嗓音轻柔,只是又温和道。
阿柔见他腰身削瘦挺拔,那肩膀说不上是宽厚,却透着年轻人隐隐蓬勃的力量,看着那么沉稳,给人安心与温暖。
风吹拂那凌云泼墨的衣衫,他半束的乌发更是飞扬划过她的面庞,微凉的痒意却又转瞬即逝。
衣诀翻飞间,宽大的袖子更是遮挡了她的眼。
她伸出了自己的小手,抱住了他的脖颈,就像把自己的一切都安心托付给他。
身体贴紧了他气息微凉的后背,却是酝酿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暖,唐柔感觉自己的心里也暖暖的。
之前的伤心似乎也变得不再那般重要,她似是得到了安慰,眼下咬字也清晰了许多,不再啜泣不止。
“嗯,堂兄,我们回家吧。”
她的鼻音还是有些重,然而唐羡听着心里却是感觉放心了许多,身为兄长,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来保护她,这是他作为兄长的失职,因此他的心中还是对阿柔有愧疚的,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