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色清凉,往日瑟人寒风中渐渐透着股暖意。
姜韵醒来时,已经日上三竿,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引入眼帘暗色床幔,她怔愣了会儿,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。
身子酸乏得厉害,她紧紧拧起眉心。
半晌,昨夜情景渐渐在脑海中回拢,涩得姜韵涨红了脸,秀气脚趾在锦被下蜷缩起来,她拱进被窝中,有些羞有些窘。
她想起她昨夜娇气地哭个不停。
越想越不堪回首。
姜韵咬唇,顿时唇瓣盈血。
她往日觉得女子那事时总轻吟出声,难免有些故作在其中,昨日,她才知晓,原那时,当真是羞人。
姜韵不知晓,她昨日侍寝一事有没有传进后院。
但姜韵也清楚,这后院就如同宫中一般,瞒不住什么事。
想至此,姜韵脸上烧红渐渐退下,理智慢慢回拢。
她想起,昨日付煜对她说话——要封她为良娣。
若以往王妃待她只是厌恶,那从她被杖罚后,恐就对她怀恨在心了。
恨不得除之而后快。
姜韵遂又想起那日前往晗西苑,李侧妃待她态度,禁不住轻拧眉心。
如今,前有王妃,后有李侧妃,这般情况下,她若进后院,恐真不如现在这般。
姜韵捏紧锦被一角,心中陷入犹豫不决。
就在这时,房门被推开声音传来,寂静中,这抹动静十分清晰。
姜韵意识到这时会是谁进来,顿时呼吸轻滞,她紧张得心脏砰砰跳。
付煜回来时,前院还一片安静,他稍顿,就猜到女子该是还未醒来。
毕竟,他离府前吩咐过,不用叫她。
姜韵无需去前院请安,府中也没甚正经伺候她人,自然不会有人叫她。
想到什么,付煜不着痕迹地拧了下眉心。
站立片刻,他就改了去往书房方向,转而回了寝室。
他一进来,就透过床幔隐隐约约看见床榻上锦被鼓起一团。
女子藏进锦被中,不知是醒了还是未醒。
付煜几不可察地眉梢一挑。
付煜走近,掀开床幔,轻咳了一声。
锦被中人动了下,又僵在原处不动。
付煜轻抽了抽嘴角:“还不出来?”
话音甫落,根本没有动静,就在付煜要生了不耐,想去拉锦被时,那人终于动作缓慢地从锦被中探出头来。
一张巴掌大芙蓉小脸蛋上透着春意余媚,眼睫似羞涩一颤一颤,根本不敢和他对视,只是在锦被中藏久了,难免脸色被憋得通红。
付煜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孩子气模样。
一时之间不知该气该笑。
一夜后,两人之间气氛总归和之前不同,他无奈道:“你躲什么?”
姜韵纤细手指紧攥着锦被,憋了半晌,才堪堪嗡了句:
“奴、奴婢不知该怎么面对殿下……”
付煜垂眸看女子,良久,他才说:
“本王承诺你事,不会反悔。”
女子似怔愣住,他继续说:“本王让张盛挑个院子,你以良娣位搬进去。”
付煜伸手,轻捏了下女子脸颊,羞红滚烫,女子怔了下,却没躲开他。
付煜眸色倏然软了下,他低声说:
“日后不是奴才了,不必再自称奴婢。”
昨夜间,她在他身上百转嘤咛,却断断续续自称奴婢时,他就觉得甚为刺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