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皇后噎了噎,这还是宋希月从小到大,鲜有的忤逆她的时刻。
软硬都不行。
母女两都沉默了,就在姜皇后依旧准备用别的法子来劝说宋希月时,乾清宫的太监大总管忽然着急忙慌的前来禀报:“娘娘!皇上在乾清宫发了好大的脾气,都伤及龙体了,您快去看看吧!”
宋希月和姜皇后一同赶到了乾清宫。
“放肆!”
乾元帝甚少会发这样大的脾气,但此刻明显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,姜皇后看着碎了一地的茶盏,诧异的走了进去。
“何事惹了皇上发这样大的脾气?”
殿内方才议事的几个大臣都已经退了出去,偌大的大殿内只剩下了宋希月和帝后二人。
乾元帝单手撑着额头,听见声音后也未抬头:“京中瘟疫,竟然有人将源头归结在神鬼之事上,让朕,选择一个宗亲家的皇家血脉祭天,真是荒谬,荒谬至极!”
宋希月愣了愣,姜皇后一听眉头也立马皱了起来:“是哪个不长眼色的大臣?若不想当了,辞官就是。”
“朕也这样说,这也罢了,近日京中因为瘟疫人心惶惶,谣言四起,你看看,这盛家的例子还不够给他们警醒的,这关于霍家的,叶家的,全都来了!”
姜皇后咳嗽一声,乾元帝这才抬头,看到了不远处的宋希月。
“月儿来了啊。”
乾元帝将参霍家的奏折往后挪了挪,宋希月垂下了眸。
“父皇处理政事辛苦了,注意身体。”宋希月小声道。
乾元帝点点头:“你放心,今日我还正和你母后商量,驸马不在的这段日子,月儿不如就搬回宫里?”
宋希月今日已经听这话听了无数遍了,此刻内心已经毫无波澜,她还是那个态度,不肯。
姜皇后有些气恼的别过脸,乾元帝见状也明白了大概,他笑着道:“好好好,不搬也行,那月儿常常进宫,陪陪你母后就是。”
“月儿明白。”
方才乾元帝发脾气碎了两个茶盏,自己的手指也不慎被瓷片划伤了一个口子。姜皇后亲自替他仔细包扎,然后又净了手,绕到乾元帝后面,轻轻的帮他捏起了太阳穴。
乾元帝将那些烦心的帖子扔到一边:“这场瘟疫来的的确是蹊跷,让人不得不起疑啊。”
“可又牵扯到了北边?”
“哼,这还真叫你猜对了。如今的邢北二皇子狼子野心,前些日子,兄弟内耗,将沈砀耗走了。现在,是打算对外了。”
“这个二皇子,可是沈裴坚?”
“就是他。从前一直浪荡行事,实则背后倒是个心机深的,不出一个月,就让自己的兄长贬黜逃离,不是一般人啊。”
宋希月听着姜皇后和乾元帝的对话,心中也在慢慢思忖。
沈裴坚当然不是一般的人,他就是世上最为狡诈卑劣之徒。
“那皇上认为,咱们会开战吗?”
“南北井水不犯河水已经二十多年了,依朕看,若是沈砀继位倒也罢了,但偏偏就是这个沈裴坚,朕也看不出他的心思。”
宫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,是那几个去而复返的大臣,还有一个禁军首领。
也不顾宋希月和姜皇后还在,急急忙忙的闯进来便跪倒在地:“皇、皇上!邢北今日忽然举兵出征,已朝我晋南大境前来!!”
乾元帝顷刻就变了脸色,宋希月倒是比想象中淡定。
倒也不用猜了,沈裴坚果然,还真是有效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