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节下,芸娘偶有咳嗽,但比之前好太多了,也能带澄哥儿了,已经满一岁的小橙子,扑闪着大眼睛,天天跟在芸娘后面喊“娘”。
小道士鹤儿被安排在穆氏族学念书,芸娘找人牙子买了一个小厮,又把马三儿的儿子拨给鹤儿做长随,今日小年,族学最后一天,到了明年再开课。
芸娘找林氏那儿拿了对牌,带着小橙子一起去接鹤儿回来。
“哥哥,接哥哥。”小橙子在芸娘怀里,时不时小脑袋昂着和芸娘说话。
芸娘笑道:“是啊,我们今日去七叔祖那边接哥哥啦。”
穆家族人群居在此,族学一直是侯爷委托七房在办,但都住的很近,马车一会儿就到了七房,因为芸娘上次送鹤儿来过一次,门房也认识她。
“这是长房的莳三奶奶吧,哎哟,我还怕我看错了呢。”
芸娘含笑:“是我,我是来接鹤儿下雪的,正好来看看七老夫人,有些日子没来了,她老人家身子骨如何?”
说来也是奇怪,这穆家的男人都没几个长命的,七房的老夫人年龄也就比老太太小两岁,丈夫也是中年就过世了,幸亏他俩个儿子都是举人出身,还有一人经由穆莳举荐,在钦州做县令。
所以七房对芸娘很是热情,时常会送些吃的过去专门给芸娘。
这大概也是芸娘这种出身于独门独户之家,头一回感受到什么叫做守望相助。
“我们老夫人可好着呢,本来想着去老太太那儿看看,但是偏生我们小小姐磕了头,我们老太太要照顾孙子,就没办法了?”
这位小小姐说的是七老夫人的小孙女,这姑娘也是可怜,她爹爹素有才名,只可惜去年得病死了,她娘也受不住便去了,这孩子只好由七老夫人带在身边。
进来七老夫人这里,七房的大夫人杨氏已经热热闹闹的拉着芸娘说话了,她的丈夫就在族学里做先生。
“每次我来,婶子都这样热情。”芸娘把小橙子放腿上和七房的人寒暄。
杨氏就笑:“瞧你说的,我们二叔要是没有你们莳哥儿哪里能做官呢。”
她们又知道这夏氏娘家在江南做知府,南边富庶这是谁都知道的,又听在长房伺候的人说这位三奶奶在老太太那里很是得脸,都对芸娘很是热情。
“都是一家人哪里说俩家话,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,若是在京里我们早就请了戏酒了,偏今年又是这样,戏班子也不能请。”
杨氏点头,“是啊,哦,对了,你们家鹤儿啊,是真的聪明。我们老爷说教学生就没有教过这么聪明的学生,是可造之才。”
鹤儿是真聪明,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聪明,他读书能够举一反三,过目不忘,一目十行,旁人学一年的东西,他几天就能全部学会。
芸娘很是骄傲,“对啊,鹤儿是很聪明的,这孩子又忠直,我们三爷还未见过他,日后去了京城啊,还不知道多喜欢他呢。”
就是杨氏见了芸娘也唏嘘,“你也真是会养人,你生的这个澄哥儿,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孩子,一个鹤儿也是佼佼者。”
这话芸娘摆手,“小孩子哪里能得您这样赞赏。”
正说着话,又说鹤儿下学了,芸娘才告辞出去。
等她出去了,杨氏才对七老夫人道:“依儿媳看,莳哥儿也真是操太多的心了,还特意写信给我们,让我们在老太太面前转融一二,我看夏氏这不挺好的吗?”
七老夫人笑道:“不管怎么说,莳哥儿特意写信回来给我们,也是对我们的看重,他如今是顺天府尹,又得圣宠,随意说几句话,咱们就受益。”
“您说的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