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声从墙上的挂钩上一把取下制服,一边套上一边往外走,门外齐刷刷站了九个人,和他一样穿着白色制服,袖章上是一行小字:国南海海上救援队。
他看了眼走廊尽头的窗,窗外风雨大作,夜幕黑得发亮。
“有艘渔船被困在十号灯塔东南方向,船上共三人。接到上级指令,第三支队全员出队,营救被困人员。”
“收到!”整齐划一的回答响彻走廊。
紧接着,楼道里传来跑步下楼的急促声。
基地就在海边,走出大门便能看见沙滩一片、瀚海无垠。
雨还在下,队员们没人打伞,都是跑步前行,豆大的雨滴劈头盖脸砸下来,几秒就把人淋得透湿。
不到五分钟,基地后方的停机坪上,四架直升机起飞,白色机身上印有scs的字样。
the south a sea,国南海。
他们是国南海海上飞行救援队第三支队,队长陈声。
凌晨两点,scs第三支队从海上归队,队员们一个个淋得跟落汤鸡似的,但雨已经停了。
直升机上载着三名从被困船只上营救回来的渔民,陈声把他们交接给基地的人,将海上的情况向刘所长汇报完毕,得到解散指令后,带着全队回宿舍了。
归来时的气氛就与出队时截然不同了,一众年轻壮汉边走边脱衣服,湿漉漉的制服不透气,黏在身上难受的要命。更何况这是沿海地区,就连风里都是一股腥咸的味道,在盛夏时节多吹几下,面上身上立马黏糊糊的。
澡是必须要洗的,出一次任务洗一次。
不洗一准臭烘烘。
队里的年轻人来自五湖四海,北方人不大习惯常洗澡,但陈声是必须洗的。不止他洗,凌书成也是勤洗澡、不节约水源的南方同胞。
听说队里的罗兵和贾志鹏就不怎么爱洗澡,屋子里臭得跟晒咸鱼似的。
基地里六个队,清一色只有男性。毕竟全国几大航校,每年培训出来的女飞行员不超过两只手,如此抢手的资源一早被各大航空公司挖去了,哪会有人想不开,跑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做什么海上飞行救援?
于是队员们也就不拘小节了,出队归来,还没着家就开始脱衣服,一群人打着赤膊往宿舍走。
海天相接处泛着深蓝色,海面上有若有似无的光线,来自指引迷途的灯塔。
常年体能训练为这群年轻人塑造出了紧实的肌肉、充满力量的身体线条,一个个顶着湿漉漉的短发,有说有笑,夜幕下竟也说不出的赏心悦目,像是一幅充满生机的油彩画,浓墨重彩。
第三支队十个人里,有两个是从飞院跟来的,凌书成与韩宏。
凌书成是跟陈声哥俩好,分不开,要去民航一起去,要来海上就一起来,对凌书成来说没差别,反正他选择飞行这条路本身就被他爹骂得个狗血淋——“让你学商科学商科,非要去学什么开飞机,开什么不都是个司机?你自己说,当司机有什么好的!你去当司机了,老子的家业传给谁?”
韩宏是成绩差劲,考了三次也没能通过飞行执照考试,结果没有民航公司肯要他,大四了还被停飞,一气之下跟着两人来了队里。
可惜的是,由于没有飞行执照,他来了队里也无法驾驶飞机,只能作为队员进行基本营救任务,比如爬绳剃到甲板上接应受难船员等危险工作。
这是他们在救援队的第三年。
一眨眼,三年都过了。
韩宏没跟两人在一个宿舍,基地的宿舍规格是两人一间,凌书成厚颜无耻先霸占了陈声,他就只能一边儿凉去了。
不过韩宏是个好脾气的人,才不会和凌书成较真呢,最多不过和颜悦色在背地里对大家说:“你们知道吗,凌书成爱了陈声好多年了。”
这也不算造谣,兄弟爱也是爱啊。
不过据说那天之后,基地里很多人看见凌书成都绕着走。
一群钢铁直男,死都不怕,就怕被他gay。
宿舍两张床,两张书桌,地方宽敞,爱添置啥添置啥,条件比飞院都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