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献在医生查完房的时候,拿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给的香蕉,从门外跑进来。外套上的小耳朵也一抖一抖的,他撞到薛映仪的腿上,很有眼力见地在看见他妈妈板着张脸的时候,又扭头跑去找了他奶奶。
医生查房的队伍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:“宋南,走了。”
按照早上医生查房的情况来说,向卉的问题不大,不过是不要太操劳,不要太费心思,少生气。
薛与梵给老薛打了个电话,说:“医生说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。”
下午薛献要上启蒙课,大伯母准备下午煮汤要去买点东西,查完病房坐了一会儿还有事就先走了。薛映仪带着薛献后脚走的,才走,薛与梵就看见床上落下了一个薛献的玩具。
……
薛映仪接到薛与梵电话说薛献有玩具落下的时候,她在消防通道,时隔快四年再次审视面前这个男人。
什么道歉的话她都懒得听。
看着他脖子里挂着的名牌,伸手拿了起来,两寸照片配上下面的科室和人名。
“宋南……”薛映仪轻声地念着这个名字,随后抬头问他:“知道我们儿子叫薛献吗?”
他缓缓点头。
薛映仪告诉他:“名字是我取得,献,文献的献。这个字有你名字里的南……”
薛映仪全然漠视了他所有的道歉,以及他听到那句话时所有的错愕,视线继续落在他的名牌上,语调漫不经心:“献,南加犬。意思是他爸爸宋南是个狗东西。”
薛与梵走到消防通道门口的时候,薛献一个人靠着墙站着,样子乖巧又让人心疼。
消防通道的门没有关好,讲话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,薛与梵蹲下身,把玩具递到薛献手里,大约是最近见过几次了,他开始亲近起了薛与梵,伸手环住她的脖子,薛与梵不太熟练的把他抱起来。
听见小侄子小声问她里面那个是他爸爸吗?
薛与梵不知道要怎么回答,好在消防通道里两个人也很快结束了聊天。
回到病房,随口和老妈聊起二姐,向卉给薛与梵剥了一个手剥橙:“所以说当时你二伯母气个半死。”
“算了。”薛与梵叹了口气,送个瓣橙子肉进嘴里:“远离男人,否则会变得不幸。”
这种长辈耳朵里离经叛道的话,向卉自然也是听不得的。从厕所洗完手出来,抽着纸巾擦手:“薛与梵,你少气我。”
“想想万一以后老公不好还遇见一个恶毒的婆婆,怎么办。”薛与梵两三口吃掉橙子,伸手又去拿水果篮里的梨。
向卉从抽屉里拿出水果刀,把梨从薛与梵手里拿走,开始削皮:“所以你睁大点眼睛找对象,你看看我,虽然你外婆不怎么样,但是你奶奶在我坐月子的时候对我很好。”
向卉又拿了一个保鲜盒出来,把梨肉削下来,放进保鲜盒里。
再去厕所把刀具清洗了之后,没忍住来了句:“我就不乐意你陪我,你陪我就是我伺候你。”
薛与梵嘴里叼着块梨肉起身装模作样要去搀扶向卉躺回床上:“不这么遭嫌,怎么对得起你从小预言我将来结婚要被婆婆打死呢。”
“贫。”向卉将薛与梵放在床尾的外套理理好,她闲不下来:“不过你现在不要考虑这些。我先跟你说,你不要谈恋爱啊。”
薛与梵心一虚,下意识地挺直腰板。小动作向卉没有看见,她专心地整理着薛与梵那件容易粘毛的大衣:“你半年后出国,你现在谈恋爱晚了。对方要是和你一起留学就还好,要是不一起留学,到时候你移情别恋了多耽误人。”
见自己老妈不是往那方面‘逼口供’薛与梵放心了,为自己打抱不平:“我就这么花心啊?”
“我这不是还没有说完嘛?万一他在这里瞎玩,到时候你也不知道。”向卉让薛与梵把大衣挂在她那个储物柜里:“去把衣服挂柜子里。听见没?”
薛与梵拿起大衣,也不知道自己老妈问的‘听见没’,是叫她挂大衣还是别谈恋爱。
“那当时我爸做生意,一年就回来一两次……”薛与梵小声嘀咕,随手把大衣往柜子里一丢。
“那能一样吗?我和你爸爸当时都结婚了,我们是受法律保护的。”向卉咋舌:“不是有衣架吗?挂起来。”
当妈的看不惯自己小孩做事情,向卉忍不住想亲力亲为的时候,和她同病房的病人刚刚散步回来。
和她们说起了自己刚刚在楼下看见有个男人出车祸,他老婆在电梯里哭得撕心裂肺。
向卉听不得这种故事,让薛与梵挂完衣服赶紧给老薛打了电话,让他今天开车慢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