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线从东宫消失,立马回了天宫,躲过刚刚踏入天界的月老,忙不迭窜进了月老府。就在她刚刚打开府门重开月老府时,一老头提着一壶酒,迎面撞来。
老头满身酒气令她眉头一皱,忙伸出一指抵住他肩膀,险险将他推离:“老头,几日不见,怎么你又成了这副鬼样?莫不是刚从孟婆的酒缸里爬出来的吧?”
月老晃晃悠悠抬起头,眯着眼睛细细将她辨认了半晌:“红线啊。”而后“嗝”的一声酒嗝打出,浓烈酒气朝她扑面而去。
红线面色一黑,顿时屏气偏过头去。
月老醉醺醺傻笑两声,慢悠悠拎起自己手里的酒壶,在红线面前晃了晃:“香不香?我、我……不对……”他歪着脑袋摇了摇头,“黄泉的人都是流氓!竟将本仙君赶了出来……”他忽而瘪起嘴,“她……嗝……”
“咦!”红线嫌弃地将他倒靠在门边,转瞬退离他三尺外,冲他骂道,“醉鬼!”
他却没坐稳,身子一歪躺倒在地,同时将自己老树皮般皱巴巴的面皮拧得愈发波澜,面露委屈瞧向红线:“她竟也不管我,竟不管我,就那样眼睁睁瞧着……眼睁睁瞧着……”
红线无奈一声叹,懒得再同这醉鬼多费口舌,一把夺过他手里还剩的半壶酒,将他一路拖进府里,扔到他自己床上。
然而令红线没想到的是,小鬼乙从孟婆庄讨来牵制月老的那酒,竟是黄泉最烈的九香引,九香酒气醇厚浓烈,酒水入体即可醉人心神,令人神识沉入酒香大醉九日。
故此,待月老神识从九香中挣脱苏醒过来,已是九日之后。
彼时,红线正窝在府内的书房里,使着自己这辈子都从未有过的读书劲儿,风卷残云地翻着月老的藏书。
“假若司命说的是实话,小太子就是少君,那他身上的姻缘绳,究竟为何消失?”
她一连多日卯足了劲查阅,却仍未寻到任何有用的信息,纸面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瞧的她眼晕,她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烦躁,扯着书纸想将它给撕了。
这时,宿醉才醒的月老恰踏入书房:“红线,怎么姻缘殿里的红绳,同老夫走前一般无二?莫不是你这些日子……”
入眼一室狼藉令他僵住,望见红线手里动作后,他倏忽一声叫嚷,连忙快步走近,一把夺下红线手里的书:“天爷啊!你这丫头,想作甚!”
红线一僵:“没……”
月老不听她解释,转身将自己惨淡的书房扫视一圈,悲痛欲绝,顿时无比凄惨地哭嚎起来:“遭天谴的丫头,老夫的书!老夫的书啊!”
红线安慰:“没坏,就乱了些。”
“乱?”月老闻言瞪她,抬手指向一地的书籍,“只是乱了些?些?”
红线尴尬,怪自己翻书翻忘了时辰,算错了老头醒来的日子。
月老气得吹胡子瞪眼,余光瞥到脚边一本书,心疼地把它捡起来,捏着袖口小心擦了擦书面封皮:“这可是《三清道祖语录集》,老夫废了好些心力才淘回来的初版!你这丫头,竟就这样让你三清祖宗干干躺在地上!”
红线被他瞪的心虚:“想、想必祖爷爷大量,不会怪红线的。”
便是这时,红线看见月老心如刀绞的模样,心中一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