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醒来,已日上了三竿。
“嗯……娘亲,线线今日不吃早饭……”
耳边,是窗外街道上细细密密的嘈杂声。
“啊——什么东西这么吵啊——”
床上的少女嘴叭叭地叫嚷着,一双眼皮死活未撑开。
“娘亲——娘亲——让他们别吵了!”
渐渐,她意识慢慢回笼,她听见有小贩的吆喝声和马车车轮轧过地面时发出的细碎沙砾声。
青丘狐狸洞哪来的小贩和马车?
红线瞬间清醒,刺溜一下从床板上弹起,睁开眼。
待眼前刚睡醒的眩晕过去,她面前是一间无比陌生的房间。然而还没等她产生疑问,剧烈的疼痛似狂风海啸一瞬席卷她脑海。
“啊——好痛!我这是怎么了?”
“咯噔”一声清脆响声,似茶盏被放到了桌上。
紧接着,屋内毫无预兆地响起一道沉稳的男子声音,凉凉淡淡似清泉滑喉而过:“宿醉。”
“宿——”红线疑惑,揉着脑袋的手同时一顿,随后她猛地睁开眼往身侧瞥去,压在额上的手迅速撤开凝出一掌灵力:“什么人!”
一名着白衣的男子清风一般端坐在不远处的桌旁,眼中静谧无风,平静又平淡地望着她一番动作。
红线手中的灵力霎那熄灭。她体内灵力运转,缓解掉头痛,一边打量男人,一边绞尽脑汁地回想自己为何在这。
昨夜,她从青丘溜出来,来到人间,进入离她最近的一座的小镇,找到一家客栈准备吃饭,然后……
然后呢?
她脑中一片空白。
红线的眼珠子不动声色地打着转,小心打量自己现下所处这个地方,听外面声音,此处仍是人间,并且离人类街道不远,看装潢,似一家客栈。
她心里估算完,心落到了实处,张望的视线再次落回屋内的男人身上,仔细想了想,觉得不论如何自己首先气势不能弱,便刻意压下眼皮,轻抬下巴,问他:“你是何人?”
男人皱眉。
红线拾步下床,没踩入床边放好的一双崭新的小鞋中,而是直接赤脚踏在地上。
初春的寒意未散,从地下而来,贴上少女脚掌,而她却仿若丝毫没有在意,一双手背在身后,虚拢住一团灵力,靠近男人,连蒙带猜:“人?”
男人不答。
“妖?”红线皱眉。但看他周身气息这般清冽,也不像是妖族。
于是,她学着她阿弟时霖常有的姿态,一副狐狸样,倾身伸头,靠近男人嗅了嗅,一阵幽然的清香萦绕她鼻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