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剑楼内局势一触即发,众人言辞皆咬死在言烨的身份上,甚至给出了所谓的人证,欲当堂指认言烨,咬定他乃黑/道中人,是银月教特意炼制的药人,当年聊北城之事皆他一手促就。
居远岱同众剑主黑沉着脸,望向下方殿中来者不善的众位门派掌教,他们心里知悉,不论敛剑阁交不交出言烨,只要他们不点头靠向白道,此事绝不会轻易善了。
“药人!近日江湖传言纷纷,药人全身皆毒,当年聊北城中祸事便就因此药人而起,他以自己药人血作毒,毒害城中的闻雨派同百姓,才令聊北城大乱,让黑/道有机可乘破城而入!居阁主还不快快传那药人入殿,让人证当堂指认!”
“此乃板上钉钉、证据确凿之事,他是当年事件的罪魁祸首,居阁主还在等什么?派人传那药人上殿对峙,早早了结了此事为好!”
“居阁主,莫不是你们敛剑阁已然投向了黑/道,准备就此包庇下这药人,欲置当年聊北城整城伤亡百姓不顾,行此不仁不义之事?”
众人七嘴八舌,矛头直指言烨,言辞间不给居远岱半点喘息机会,打着仁义等冠冕堂皇的幌子,编造莫须有的罪名往敛剑阁头上扣。
“居阁主,莫不是因此药人乃居晴之子,您失散多年的外孙,即便知晓他曾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,您也准备将他护下?”
“居阁主!”居远岱仍不回应,他们提高了音量,“您莫不是欲将敛剑阁百年清誉毁尽,只为保下这名药人?您可莫忘了,我等虽在城中,但清陵城外皆是同我等一般心怀天下之人,眼里容不得半点害群之马的存在,敛剑阁若还是昔日那般中政廉明、两不相帮的地位,我等也不会多说什么,但若今日此事,敛剑阁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,我等如何确定敛剑阁非投靠了黑/道,欲置天下于不顾?”
说着说着,这些人愈发肆无忌惮,仗着自己的人已将清陵围得水泄不通,便以为能只手遮天,逼敛剑阁点头。
问剑楼外,言烨已在此处站了许久,静静听着。楼内的大殿上,一帮人对居远岱咄咄相逼,言语间仿似从未打算好言相谈,居远岱身处殿中,自始自终未置一词,静待他们说罢。
言烨一双盲眼无波无澜,数日过去,红线仍未回来,他在楼外停留片刻,终于,唇动一瞬,落下了几字微不可闻的话后,抬步往殿内走。
不想,他身侧忽而一阵熟悉的香气袭来,一只女子的柔荑准确抓握住他垂在身侧的一只手,问他:“你方才说什么?”
红线由空中落下,侧目看他:“再见?再见什么?你此行进去,是否打定注意同我来生再见?”
言烨眼睫一颤,有片刻失神。
她回来了。
问剑楼内杂乱嘈闹,红线的目光往殿内扫去,大致看明白了现下是个什么情况。她轻捏了捏言烨的手,贴向他耳边道了一声“莫怕”,便手聚一股力将他一推,推入问剑楼。
待言烨再回过神来,他已落在了问剑楼大殿中央,因他的突然出现,殿内陡然陷入一阵安静,数十数百条不善的视线从四面八方而来,警惕瞪向他。
数息后,“就是他!”白道带来的那名证人突然开口,在殿内刺耳地叫嚷,“就是他!他就是银月教中的那名药人!引发聊北城惨事的药人!”
随后,殿内立马爆出大量惊人言语,说人证已指认确凿,望居阁主决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