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舍内静悄悄的,居远岱在门外站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默默转身,离开了这里。
随后,房内再次响起红线的声音:“他走了。”
言烨轻“嗯”了一声,没说什么。
红线道:“你就不想同他说点什么?”
事情闹到这般地步,他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外祖父,待他伤好后离开敛剑阁,他们之间怕没多少机会见面了。
然而言烨沉默片刻,淡淡道了一声“不用”,重新躺回去,盖好被子。
红线捏诀将门外石阶上的白瓷瓶召入手中,拨开瓶塞闻了闻,里面是极好的伤药。而后她抬眼看了眼床上的言烨,盖好瓶塞,将药瓶搁在桌子上,静静离开房间。
后几日,红线一边照顾言烨,一边安顿林长乐,顺道将她父亲的魂魄已被她送往黄泉之事同她说了,随后便尽所能地安慰她。
可林长乐还是大哭一场,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他报应,直到哭到日落,将眼泪哭干,她才渐渐恢复往日里的形象,洒脱招摇。
她道:“他该如此,即使不为母亲,为丧命在他手下的诸多百姓,他都该是如此下场!一场泪还尽他养育之恩,我便再不欠他!”
说罢,她转身离开清陵,无甚多余交代。
红线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,感叹人和人果然不同,她来时已做好了要好好安慰她一场的准备,却没想到她的为人处世要比言烨坦然不少,她提前准备好说辞没有几句派上用场。
感叹完毕,红线转身回到竹舍,给言烨端茶送水,扶他起身,顺道问他:“今日身上的伤还痛吗?”
痛肯定是痛的,但相比头几日,到如今已经好了很多,以他的耐疼程度来说,可以忽略不计。
他饮下茶水润喉:“不痛。”
今日一整天都不见她人影,他自是心知肚明:“你今日去见了长乐?”
红线“嗯”了一声:“我在她那待了一整天。”
银月教于西睦城中全体覆灭,林和泽身死,红线今日出去寻她,定是特地去将林和泽的魂魄送入黄泉之事知会她了。于是言烨继续问道:“你将他爹魂魄之事告诉她了?她可有如何?”
这算是除妗月外,红线头一次听他多言问另一个人,红线奇怪地将他面色打量,顺口将今日林长乐的反应告诉他。
言烨仿似并不意外:“她走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