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章

回去后，颜随原给知秋班主任转了一千补课费，懒得跟她虚与委蛇客套就把手机放下了，如果不是怕她在学校里为难知秋，他连这点钱都不想给，但现实就是这么苍白，孩子在人家手里，家长们不敢赌。

今晚卓阳冰也在家吃饭，餐桌上一片安静，和平时只有颜随原和张阿姨在家时气氛比起来严肃多了。卓阳冰坐在首位，颜随原在他左手旁，张阿姨坐在右首边，三人低头谁都没有说话，因为卓阳冰不喜欢吃饭时候有任何动静，规矩森严。

他用餐礼仪特别好，看出来小时候家教不错，很严谨一口菜一口饭一口汤，步骤一丝不乱，颜随原观察到他握着勺子认真喝汤样子，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幼儿园那些小朋友们，仿佛吃饭在他们眼里就是天大正经事，小表情认真又严肃，萌萌可爱。

他没忍住轻笑出声，卓阳冰拿着勺子手停了下来，转头淡淡看着他，眼里有些微困惑，似乎不懂他为什么突然笑自己，倒是没有生气。

“对不起。”颜随原低声道歉，连忙收起自己笑容，红着脸低头继续吃饭。

卓阳冰盯着他脸看了好一阵子，忽然问他：“你吃这么少，够吗？”

颜随原一愣，小声回道：“够。”

“太少了。”卓阳冰皱眉，对他饭量表示了不满：“我从没见过吃饭比你还少男人，你都二十岁了吧？怪不得这么矮。”

颜随原：“……”

张阿姨此时也笑着说：“可不是吗，我早就说原原这个饭量太小了，跟女孩子似，而且人也瘦，老怕刮大风就给他刮走。”

不明白怎么话题忽然就转到自己饭量大小这件事，颜随原有些不知所措，想着卓阳冰不是严格遵守食不言寝不语习惯吗，怎么今天忽然破规矩了？

“既然跟了我就要注意，我可不想以后带你出门被人说我刻薄你。”卓阳冰冷淡说道，低头又开始专心致志喝汤，他汤里干干净净，什么香菜葱花一样都不能有，人生不知少了多少乐趣。

颜随原想想也对，哪个金主不希望自己包养金丝雀白白嫩嫩看着讨喜，便听话应下了。

吃完晚饭，颜随原本想帮着阿姨刷碗却被她使着眼色推了出去，笑眯眯让他把果盘给送去：“先生现在肯定在书房，你进去后眼力见要活一点，给他削个苹果剥个橘子让他高高兴兴，你在家里也能过些舒坦日子。”

“别不当回事，我这是为你身体着想。”

“好吧。”颜随原答应下来，反正伺候金主本来就是他义务。

端着一盘子瓜果，颜随原敲了敲书房门，得到应答后才被允许进入。

卓阳冰一身居家服正襟危坐，手里拿着本书在看，封面全是英文他也看不懂，颜随原小心地把果盘放在茶几上，回头看了看他又问：“先生，您要吃苹果吗？”

“可以。”卓阳冰头也不抬。

颜随原低头拿着水果刀开始削皮，他以前在饭店厨房里当过几个月学徒，跟着大师傅学了点手艺，削苹果雕个简单花样并不难，知秋最喜欢看他雕小猪，他就顺手给卓阳冰也雕了一个。

“先生，请吃吧。”他完工后，恭恭敬敬把苹果递了过去。

卓阳冰放下书伸手来接，很意外看着手里那被雕刻白白胖胖小猪，虽然和他在五星大饭店里见到真正大师雕花比起来差得远，可却也能看出来他是用心了。

“不错。”他挑了挑眉夸了一句，“你还有这手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