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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越下意识的点点头,然后看到楚慈的脸色微微变了。
“没,没有!没发现就不用枪毙!”韩越立刻改口,又觉得不妥:“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被人发现的,而且我也不在乎……你看我不是好好在这里吗?龙纪威那老小子也请过来了是不是?真的,我一点也不在乎的,你千万别放在心上。”
楚慈皱着眉头,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口气,听起来就仿佛是叹息那样。
“你在外边睡觉的时候,我跟龙纪威谈了很多事情。这几年来我跟你的事情闹得太大,根本瞒不住人。为了维护一个情人而闹出这么大风波,这感情用事的名声对你以后的仕途和升迁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。说句难听话,以后前程很难再有什么大的作为了。我想就算是韩家的亲戚,本来最应该帮你的人,对你应该也有很大意见吧。”
韩越直觉想反驳,但是话还没出口,就被楚慈用眼神压了回去。
“韩越,你已经为我做到这个地步,老实说再推三阻四的话就是矫情了。如果我刚才打开窗子跳下去的话,说真的,对你也很不公平吧。”楚慈顿了顿,有些不确定的补充了一句:“也许……会伤害到你也说不定。”
韩越听得呆住了,心想你何止是伤害到我,你简直就是在拿刀杀我啊。
“我只是有点搞不明白……”楚慈吸了口气,有些迟疑的皱起眉头:“我想知道哪种会让你更后悔一点,现在把我交给侯宏昌的父母?还是十几年后想起今天的一切,觉得你为我所放弃的东西——包括前程和地位等等,其实都非常划不来?我不想看到你很多年后用年少无知、愚蠢莽撞之类的词形容今天的自己,你那样会让我觉得很对不起你,说真的,韩强那件事情本来就让我对你有一种……说不上来的,很抱歉的感觉。”
这话说到后来其实已经非常不连贯,楚慈仿佛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,以至于话说得断断续续,中间还停顿了好几次。
但是韩越一直静静的半跪在那里听,或者说他除了本能的听之外,其他任何事都做不到了。
过了很久以后,窗外渐渐暮色四合,房间里一片沉寂。最后一抹余晖透过玻璃窗,勾勒出房间里摆设模糊的影子。
楚慈低下头,看见韩越仍然仰望着他,紧紧握着他的手。
他感觉韩越想说什么,但是几次张开口,又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突然韩越站起身,因为长时间保持半跪的姿势腿脚还麻了一下,踉跄了一步之后,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:“你等着我!”说完就匆匆跑出了房间。
楚慈目送他出去,只听见咚咚的脚步声跑到书房,一分钟不到后又大步流星的走回来,手里多了两个天鹅绒的小盒子。
“你还记得那年你过生日,我们本来计划出去玩的对吧,可惜后来没能走成。这个戒指就是我当时买的,你看,是一副对戒。”韩越又跪到楚慈身边,把两个盒盖打开,里边是两只一模一样的卡地亚love螺丝男戒。他拿了一个套在自己无名指上,然后又笨手笨脚的摸出另一个,紧紧用手指捏着,忐忑不安的问楚慈: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,你愿意成为我的遗产继承人吗?”
楚慈久久的凝视着他,半晌突然微笑起来,说:“怎么看我都不会成为你的遗产继承人吧,你成为我的遗产继承人倒是说不定,只可惜我没有遗产让你继承……”说着从韩越手里拿过那个戒指,也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。
他这个动作其实非常随意,硬要形容的话,就跟在旅游胜地的小摊子上买了佛像,然后随手挂在脖子上一样,并不十分的郑重,但是也不能说完全的漫不经心。
韩越紧紧攥着那两个空的戒指盒,突然猛的一低头,肩膀微微的抖动着。楚慈还以为他怎么了,刚一低头看他,就只见傍晚昏暗的余晖中,韩越一只手捂着脸,无声而剧烈的哽咽了起来。
楚慈愣了一会儿,才伸手去拍韩越的背。就在这个时候,韩越突然把他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抓过来,凑到嘴边重重的亲吻着他的手指,哽咽着说:“你要好好活下去,别让我所有的付出都白费了,好吗?”
他说话时颤抖的热气喷到楚慈的手指和掌心上,有些痒痒的感觉。楚慈闭上眼睛,几乎无声的叹了口气,说:“嗯,好。”